第二十一章 生死悬于一线 (第2/2页)
不是要剿灭的是“洪家军”吗?哪里又冒出个姓李的?那“洪家军”跑哪儿去了?
思索了片刻,袁将军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娘的!老子管他姓骡子姓马呢,只要敢于竖起大旗和我堂堂大顺朝廷对着干,那就是乱匪流寇,通通消灭他就行了!
眼见手下的将士们吃饱喝足,都已缓过劲来了。袁将军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架炮攻城,开打!
可怜刚刚消停没多久的邵阳城再一次笼罩在炮火硝烟与震天的喊杀声中。
凭空消失的“洪家军”究竟去了哪里呢?
原来悍匪洪天阔在军师周密的授意之下,委曲求全,忍痛割爱,拱手让给了“李大嘴”一座空城。让这位李家军的首领率领手下将士独自去面对官军的狂轰乱炸和猛烈攻击。
自己则带着早已打包好的劫掠而来的金银细软及粮草,率领手下将士早早出城,绕道而行。打算快速奔回老巢青浦,从背后给那位老熟人、老狐狸南宫大将军来一刀子。
趁早结果了他,以报前些时日四弟及其统领的手下人马被伏击、被杀害之血海深仇!
我策马紧随在南宫将军身后,缓缓地迈上了一处高坡。
放眼望去,满目葱茏。周围高高低低的各种树木杂草,在阳光之下都反射出浓浓的油绿色。
南宫大将军极目眺望了一会儿,不由得微微点头道:“此地沟壑纵横,树木枝叶庞杂,隐藏个几千号人马一点都看不出来,倒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如果敌军在这里被围困,再想要逃出去很是不易!”。
话音未落,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上突然高高竖起了一面大旗,上面绣了一个斗大的“洪”字。
紧接着,原本还十分幽静的这里突然传出人声鼓躁,听那动静少说也有几千人马。
我们全都大张着嘴惊呆了,这不是大白天活见鬼了吗?这些从地底下突然冒出来的索命无常都是哪儿来的?
要说都怪南宫将军这个乌鸦嘴,老是想着伏击别人。
这下好了,我们自己中埋伏了!
真是应了的那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而且不管你愿意不愿意。
还没等我们缓过神来,头顶上就飞来一片密密密密麻麻的小黑点。那是对方敌军发射的密集箭雨。
来不及多想,我立马伸手从得胜钩上摘下大刀,开始拼命地挥舞,护在南宫大将军身前,想要替他阻挡越来越近的夺命利箭。
此时我的心头还闪过一丝杂念,或者叫绝望更确切一些:我还这么年轻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嗝屁啦?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
此刻,我心底最思念的一个人不是父母,倒是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肌肤如丝般柔滑、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的芙蓉姐姐。
但此刻已容不得我多想了,虽然拼命拨打,还是有一只利箭擦着我的耳根飞了过去,还好没有要了我的小命。
这时候我倒希望自己更傻点。不是有那句话吗?傻人有傻福!
面对重重包围,能不能活下去只能全看命运了。
由于事发突然,我们所有人起初都是一片慌乱。我甚至偷眼瞄了一下身旁的南宫大将军,他此时也脸色煞白,右手紧握着护身的宝剑,一脸的茫然痴呆。
不由得让我想起当初踹他的一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表情。
勾魂夺命的箭雨过后,四周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让我感觉到我们已处在重重包围之中,在劫难逃。
还是那位方侍卫长率先镇定下来,他高声说道:“刘盛你们几个冲在最前面,不惜一切也要杀开一条血路,护卫南宫大将军逃出生天,我带领几十个兄弟断后。”
转头刚刚冲下山坡,附近的草丛里便蹦出来几个手举钢刀的贼兵步卒,迎面扑来。
我二话不说举刀就剁。此时逃命要紧,谁敢拦我便必死无疑!
哪怕此时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是我亲二大爷。只要敢拦我,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一刀剁下去。
何况我自己就从来没听说过自己有个什么二大爷。
恼人的是,前面挡我道的人越来越多,起初都是步卒还好些,我携着战马高而快的优势一刀下去就结果了他,绝不给他留任何还手的机会。
冲到一片开阔地时,面前涌出了无数敌军骑兵。这就不能麻利地手起刀落了,免不了要缠斗一番。
可我不敢稍作停留。因为我心里很清楚:时间拖得越久,我们全军覆没的危险就越大。
我必须全力以赴,在最短的时间内杀开一条血路,冲出敌方包围圈,方有可能争取到一线生机。
对方此时应该还不知道,被他们围困的人中有我军的最高统帅,紧跟在我身后的这位南宫大将军。
否则,他们会更加疯狂地发动猛烈攻击。
对面出现了一位贼军将领。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这些造反的义军物质条件还比较差。马匹和护甲都处于严重短缺阶段。
能够骑上战马,又全身披挂,盔甲整齐的,非要达到一定级别不可。
对面那员贼将目光阴冷,冲着我咬牙切齿。他大约是早已看到我一路不要命的冲杀,已经斩杀了他的不少手下。
他手握一杆大枪,一声不吭地全力向我刺来,恨不得马上刺我个透心凉。
我丝毫不敢怠慢,举刀相挡。
先是用刀杆在他的枪身上轻轻一磕,改变其枪头的方向。一触之下,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枪身上传来的浑厚力道。
不由地深吸了一口凉气,自己又多加了几分小心。
对手变招很快,几乎在枪身与我刀杆相碰的同时,便主动撤枪在手,化枪为棍,呜的一声朝我头顶砸下。
我连忙催马闪身躲避,同时迅猛地斜出一刀,直奔其哽嗓咽喉。
对方的眼中显出一丝惊讶,我的从容应对与反击大约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他只好在低头躲闪的同时,挥舞手中的那杆裹着红缨的长枪再度变招。
仅仅又过了几十招,“噗”的一声,我的肩头中枪,鲜血飞溅的同时,我感到了一阵钻心的剧烈疼痛。
我眼中分明看到,对方那位贼将的嘴角瞬间便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