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步骘卫旌 (第1/2页)
糜甑满意的点点头,突兀道:“老朽总觉得公子对我糜家的信任有些超乎寻常,不知是何缘故?”
刘封呆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糜甑要问的竟然是这个事情。
对糜家信任不好吗?
他眨眨眼睛,不明白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
糜甑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意思,索性接下去道:“先有冰糖雪盐,后有晒盐法和榷盐法,老朽不明白公子为何会如此垂青我家。”
糜甑都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刘封自然不好再耍花腔了。、
只是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糜竺跟随自己老爹大半辈子,漂泊半生而终不悔吧?
可要是就是以糜竺迎刘备入徐州做理由的话,那也太过苍白了。
看着刘封迟疑不定的模样。糜甑却是笑了起来。
“公子你看,就连你自己都说不出来。”
糜甑主动揭开谜底道:“老朽相信公子对我糜家的善意,也相信您是出于信任我家。只是您自己也应该发现了,公子同我糜家,还是缺少了盟誓的基础。”
跟聪明人说话,最好能尽可能的坦诚。
刘封只是稍微思索了下,就直接应了下来:“确实,只是糜老丈想要如何增加我们互相之间的信任?”
糜甑突然转移起了话题:“老夫五十那年,竟老木逢春,又得了一个孩子,那便是我糜家的幼女糜悦。”
“自她降生以来,老夫便关怀备至,用心呵护。”
“所幸得上苍保佑,今已长成。”
糜甑眼中精芒闪烁:“老朽曾经听闻,公子已与建威中郎将定了亲,加冠之后,即要迎娶曹家千金,立为侧室,不知道是真是假?”
刘封心里隐隐有些恍然,心情很是复杂。
这怎么有一种自己NTR了自己老爹的感觉。
可糜甑就在自己跟前,不论拖延还是说谎,都很可能会彻底得罪糜家,产生非常严重的后果。
刘封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刻将那点复杂的情绪压下,正色点头道:“确实如糜老丈所言,在下确实与曹建威做了交易。他愿意出让丹阳军兵权,换取我与他家千金定亲,以侧室之礼相待。”
糜甑听完之后,顿时笑了,云淡风轻道:“曹豹,小人也,见利忘义,得志张狂。老朽倒是没想到,以前还真是低估了他,没想到他竟然也有如此之大的魄力和勇气。”
“既如此,我们糜家倒是不好输给他了。”
“若蒙公子不弃,老朽想将闺女许配给您,也求一个侧室之位。”
糜甑这也算是图穷匕见,极具魄力。
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和刘封谈及此事,现在好容易看到了机会,糜甑直接就亮出了底牌,根本没给刘封闪转腾挪的机会。
刘封势必要给对方一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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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郡中,有一豪强焦姓,其主家名矫,字伯辅,曾任东汉征羌县令,在当时的会稽郡中,也算是相当了得了的地主豪强。
可纵观历史,这样的人物就犹如虾米一般,宛如过眼云烟,本不该在历史上留下他的姓名。
焦矫为人嫌贫爱贵,喜欢招待有名望的士人,看不起出身贫困的人,可最终让他名流史书的,却是从他家里刚刚走出来的两个贫困书生。
这两个书生都是徐州人,一个姓步骘名骘,字子山,乃是徐州临淮淮阴人,祖先为周代晋国大夫杨食,因其采邑在步这个地方,遂以步为氏,后更出了一个步叔乘,乃是孔子七十二门徒之一。
至秦汉时期,又有族中子弟为将军,以功封淮阴侯,步氏于是成为淮阴大族。
只是步骘并非主干嫡脉,而是偏房远支,家境贫寒,又因战乱,不得已南下江东,与好友卫旌一同驻足在会稽郡。
卫旌乃是徐州广陵人,与步骘乃是同乡,在逃难的路途中恰好遇到了步骘,两人本就有旧,干脆结伴同行。
来到会稽郡后,一起种瓜谋生,白日耕作田间,夜晚同诵诸子百家,博览群书,增进学识。
这次他们俩来到焦矫处,乃是馈赠瓜果,以求对方庇护。
虽然焦矫先是酣眠不起,让步骘二人足足在院中等了一个时辰。醒来之后,又怠慢二人,只肯给与一些冷饭残食招待二人。
步骘却镇定自若,饮食如常,并拉着同伴一起吃完之后,告辞离开。
出了焦矫的门后,卫旌忍不住发火,痛斥焦矫蛮横无理。
可步骘却要比他成熟许多,自言贫贱,何以可耻?
卫旌依旧有些不满,却不得不承认步骘考虑的比他周全的多,于是沮丧的跟着步骘返家。
一路上,卫旌还是有些抱怨,步骘则心平气和的听着友人的怨语,并且时不时的安危几句。
到家之后,卫旌因为愤怒根本没有吃饭,步骘只得帮着他一起生火做饭。
等到天色暗了下来,粟米饭熟时,院外突然响起了喊声。
“请问此处可是步骘、卫旌两位先生的住处?”
听到声音,步骘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这人记性很好,许多只见过一遍的人都能记住对方的容貌和声音。
而这个喊话的人,正是下午前往拜见的焦矫家管家。
步骘二人赶忙出了屋子,却看见自家草屋的院外,竟然等候着一行人。
为首的赫然正是焦矫和一个州使。
步骘和卫旌都有些惊疑,难道是下午的忍辱负重,竟然还是得罪了焦矫?
不过转念一想,两人又都觉得不对。
若是得罪了焦矫,以对方的霸道蛮横,恐怕当场就要发落了自己二人,如何还会等到现在。
况且以对方的脾气,早就打将进来了,绝不可能如此好声好气的站在院外呼唤。
“在下正是步骘,这位乃是我之好友卫旌。”
步骘走上前将院子门打开,把焦矫一行人请进院中。
不过因为地方狭小,最后只有焦矫、管家和另一人走了进来,其他人依旧等候在院外。
离的近了,步骘仔细一看,发现除了焦矫和管家外,第三人竟然像是个官吏,不由更为疑惑了。
没等步骘开口询问,那官吏倒先开口了:“两位可是步子山,卫子旗二位先生?”
步骘和卫旌自然点头承认,看向那官吏。
却没料到焦矫却先开口了:“下午时分,见到两位先生,伯辅就觉两位气宇轩昂,后经一番交谈,更是只觉两位先生学识广博,才能卓著。正想着合适的时候往郡、县中推荐你们,却不想刘使君的州使已至,当真是可惜可叹。”
焦矫此时的脸上挂满了谄媚的笑容,下午时分的骄傲自矜已经如阳春残一般,消弭的无影无踪了。
“可惜我会稽郡无福了,不能留下两位大贤。”
说完,焦矫拍了拍手,院外又走进几个仆从,每个人都拖着一个漆盘,里面摆放着金饼、素练、锦袍、丝履等价值昂贵的礼物。
步骘和卫旌面面相觑,不明白这焦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时候,焦矫身边的官吏才开口道:“两位先生,在下谢英,乃是徐州州使,特奉方伯刘使君之命,前来征辟两位先生。只因此地人生,不熟地形,便找到了本地贤达焦君,请他代为引荐。”
这话一出,步骘和卫旌自然恍然大悟,明白了焦矫为何前倨后恭。
盖因为此人嫌穷爱贵,已经刻入其骨髓之中也。
先前轻视慢待步骘和卫旌,不过是觉得他们乃是穷酸书生。
现在持礼甚恭,又备下重礼,自然是以为他们二人已经入了徐州州牧刘使君之青睐。
卫旌有心发作,贬损对方几句,却被步骘给拦了下来。
“焦君之德,众人皆知,我等在此久居,也颇受焦君的恩惠。”
步骘开口先答谢了一番,让焦矫喜笑颜开,随后才应辟下来。
看见步骘应辟,焦矫更为高兴,连忙说到:“此处过于破旧,两位先生同州使不如前往我府上暂歇几日,也好休养一下生息。”
州使欣然同意,步骘自然也不会扫兴,一行人便去了焦矫家中暂住。
这一次焦矫安排的可不再是残羹冷炙,而是大开宴席,好生款待了徐州州使和步骘、卫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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